殷子戬没有为难佟右妤,放人安然无恙的离开赏花宴。
全须全尾,好手好脚,也没挨揍。
可是她却被他的话语给吓得不轻,他的神情那样深刻可怕,语调低沉,仿佛要吃了她一样!
马车里,金葵见她神不守舍,不由好奇:“可是奴婢离开时发生了什么?小姐怎么脸色发白?”
“金葵,有人要向我寻仇……”佟右妤没见过瘤子是何模样,只是但凡病痛,想必都症状可怖,不堪入目。
她都怕自己被吓哭。
“何人与小姐有仇?”金葵连忙问道。
佟右妤轻咬唇瓣:“是少将军。”
金葵听说是他便笑了:“少将军光明磊落,也不屑对女子动粗,小姐就放心吧。”
她一摇头:“你不知道,私底下他的眼神有多凶……”
她对不起殷子戬,本也不该嫌弃他的肉瘤,可就跟中秋那夜看到老婆婆的腿伤一样,血肉模糊,她即便同情,也忍不住心生害怕。
这是人之常情,无法遏止。
“小姐别怕,还有殷夫人在呢。”金葵安慰道。
“我若告状,万一惹得大将军府家宅不宁,就跟舅母教训表兄那般,失望恼怒。”那她岂不是个罪人。
“有那么严重么?”金葵还是信重少将军的人品,不认为他会做多出格的事情。
佟右妤不答,决定以后都不去他家了,除非明确知晓他不在家,再去拜见姨母。
她躲着点还不行么。
主仆二人回到风荷苑,天色不早,就不去竹意堂给外祖母请安了。
金葵伺候佟右妤梳洗,卸下钗环,换上一身轻便的日常素裙。
“小姐今日也累了,奴婢去厨房提晚饭,吃完泡泡脚,早些歇息。”
“好,我不怎么饿,你别拿太多。”
沈家就一个厨房,没有家宴的时候,都各自提到院里吃,以免几人忙起来饭点要左等右等。
佟右妤大多时候去和外祖母一起,偶尔也和舅母表姐一起。
金葵出了风荷苑拿饭,并不知道她前脚刚走,沈殊章的后脚就踏了进去。
“表妹,你回来了。”
沈家毕竟算小门小户,宅子没有太大,洒扫的下人也就十来个,正门偏门有婆子看守,风荷苑在内宅,并没有特意安排。
佟右妤站起身:“大表兄怎么来了?用过饭了么?”
“没有,”沈殊章望着她娇俏容颜,回道:“我一直在等你。”
佟右妤蹙起眉头,“大表兄若是无事,就请回吧。”
“表妹何必一直拒人于千里之外?”沈殊章如今早已没有顾忌,往前两步道:“只要你点头,祖母那样疼爱你,必定不会阻碍我们……”
“这便是问题所在了。”佟右妤扬声打断他:“我视你如哥哥,没有一丝男女之情,我不喜欢你。”
沈殊章停了下来,张着嘴,似乎难以置信。
惯来委婉的表妹,今日对他说出这样直白的一番话来。
沈殊章自嘲一笑,道:“茅彦池被打断了腿,不敢与你相看,你是不是有了新的人选?”
“不管有没有,都不会是大表兄。”佟右妤站在廊下,望着他:“舅母喜欢知书达理的女子,望她能助你功课,劝你好学,这番苦心,即便表兄另有打算,也该体谅。”
“可是谁来体谅我呢?”沈殊章低吼。
佟右妤摇头道:“倘若你与人两情相悦,尚有一丝真情叫人体谅,可是大表兄一厢情愿,唯有的,是你自己的私心罢了。”
“我一厢情愿?”沈殊章动了气,迈步朝她走去。
佟右妤见状,下意识后退一步:“你冷静一点……”
“冷静又有何用?我早已隐忍许久……”他口中喃喃。
佟右妤见势不对,转身就跑回里屋,关上房门等待金葵回来。
厨房也没多远,她很快就会回来了。
沈殊章倒没有做出过激之举,只跟到她房门外站了片刻,便转身离去。
饶是如此,佟右妤也还是被吓得不轻,大表兄一个读书人,平日里不说多么斯文,但言行举止还算循规蹈矩。
可是如今……越发的癫狂无状,不说舅母会怎么伤心,就是外祖母知道了,估计也要大怒一场。
这沈家,她是待不得了。
佟右妤有了决定,金葵回来,也没与她细说沈殊章来过之事,只叫她收拾着点行囊,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。
“小姐这是要去哪里?”金葵很是诧异。
佟右妤道:“父亲的调令有变,我们赶在年节前回去宥州,再与他一起去潭州,免得还要另外安排人手接送。”
“老爷竟是要去潭州?”金葵并不怀疑她的消息来源,欣喜之余,又道:“那小姐何不年后再动身,直接去潭州?”
佟右妤摇头:“潭州地方大,人又多,我们都没去过,独自上路恐有不便,派人护送又费银钱。况且今年父亲或许来不了京城过年。”
调职离任交接,年底本就事多,还要打点行囊去往潭州,属实分身乏术了。
最重要的是,在沈家弄成这样,家宅不宁,她住着也没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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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日后,沈乘也知道了妹夫的调令。
虽说可惜没能成为京官,到京城来团聚,但是潭 -->>
22、封住檀口